让生活节奏慢一些，再慢一些

红楼听雨

让生活节奏慢一些，再慢一些（原载天涯论坛，作者余江流）


    生命可贵，世事无常。
    司机拣手机的一刹那，官庄八条鲜活的生命没了（见本月22日安徽经济生活频道)。在亲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中，官庄几万人民沉痛默哀之余，纷纷把矛头指向司机的拣手机之举。
    可以说，造成事故的直接原因，当然是附身拣手机的一个动作。但延展开来，如果不是星夜赶路，也可能不会发生如此事故；如果不是生活所迫，着急上班，就不会10多人挤一辆没有正规手续的商务车跨境偷运。
    再往深层里说，如果不是地区发展不平衡，如果不是贫富差距、城乡差距扩大，不但是这起事故，许多因日夜兼程、长途跋涉、疲劳驾驶引起的事故也都可以避免。地区发展不平衡，才有每年的东西南北大挪移；贫富差距加大，才有穷人没日没夜的焦虑；城乡差距加大，才有农村的不安于本位的追逐。
    专家们喜欢做各种统计，但惟独不做因为离乡背井而客死他乡的统计。大范围不说，就拿我的家乡官庄来说，最近几年，死在张家港的人就有10多人，还有广州的、深圳的、杭州的、北京的......先前老人们流传宿命论，说人的“生一处死一方”都是命中注定。这完全是胡诌，从改革开放前追溯到官庄史前，听说几个人死于张家港的？若不是到苏州打工，倪某人的面包车又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集中到10多人到马鞍山“死一方”？
    忽然想起另一桩事故。事故赔款方是我外婆家老表。我老表是做铝合金门窗的，那一天在萧山某户人家安装窗户玻璃，他找的小工在操作中力所不逮，虚了势子，从楼上栽了下来一命呜呼。我老表虽然没有过错，但还是赔了40多万元，几年血汗钱赔光不算，又到处借债，生活回到原点。事后我老表反省道：“那天我要多找一个小工，也可能不会出现这事，都怪我舍不得...”我理解他，刚刚做了楼房，又买了车子，儿子大了要讨媳妇，生活压力山大啊。
    压力山大，哪里来的呢？与当今浮躁有关。而浮躁的根源在于日益形成的贫富差距。毛泽东时代虽然贫穷，但没有人为现状焦虑。现在即使生活富足，但看到别人更富，就会产生不安全感。至于那些收入微薄的平民一族，更是忧心忡忡。所以，对于挣钱，无论现有条件如何，都会不惜拼出老命，把“人为财死”发挥得淋漓尽致。能早一点，不迟；能省一点，不费；能挤一点，不宽——这是当下人的群体写照。
    时间就是金钱，不是文明国家的特征。文明国家的特征是，人民安居乐业，社会和谐稳定。不焦虑、不攀比，人人都有良好预期，人人生活从容不迫，休闲时间充裕。社会机制不再效率优先，公平和效率并举；凭能力赚钱而不是凭身份赚钱，体制无有内外，城乡不分贵贱。
     法国之所以是诗的国度，是因为它的浪漫。休闲是浪漫的前提，法国人没有说到“时间就是金钱”，所以看到的都是一片从容的生活秩序，很难想象，当从容的生活秩序成为永恒时，还会有人因为生活所迫而风雨兼程、日夜赶路吗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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